Torch

中秋連假期間去台中工作一天,從阿嬤家出發,坐上了區間車,七點的區間車在南下的軌道上搖搖晃晃,陽光赤誠,落在車廂裡,一節一節的光打在尚未清醒的人們臉上,像是游過的魚群,我聽著赤坂悠太的〈Torch〉,有種離別的感覺。

抵達台中後開始了一整天的工作,雖然在連假期間,整天工作起來卻很有勁,感覺到全新的事物正在發生,並且明確找回了工作上「全心全意」的那種感覺——這是我選擇的案子,這是我認為必須發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事。

2020 年的冬天,我認識許久的學長奕翔與我約在台北鬧區的一間餐酒館,和我說明了「留白計畫」這個案子,當下我就對這此感到心動,一個以「讓經過的人慢下來」為宗旨的品牌,從零到一的執行過程中,體驗服務與展覽的概念慢慢成形,工作多年,第一次深感原來這就是平行組織的運作,每個人都各持專業與想法,不帶情緒地討論、提出方法,其中當然也有磨合與持續學習處,我與許多優秀的團隊工作過,來到這個階段,已經知道比起每個裝備都很帥的精實部隊,全隊一心的狀態且一同不斷重新制定戰略是更可貴且能走得久遠的。戰戰兢兢同時帶有同理,沒人想砸了這個場子,也沒人只是為了拿到一份薪水而工作。這種心情與初出社會時以為自己工作情緒與體能勞動的超量都是為了某種公共利益的心態全然不同,他人制約、自己卻無法深信的工作理念僅是消磨,將精神的負載看作靈魂的打磨是錯誤的,真正能夠讓一個人精神更強大的不是語言,而是行動。

學長是一個特別溫柔的人,與其說他是老闆,我覺得他更像社團的社長,見面時比起聊工作,我們好像討論了更多生命中發生過的事。他是一個不只在滿月時欣賞月亮的人,而是那種,月亮沒有出現的日子,仍然相信缺席很美的人。想起這個品牌,我會先想起獨自一人的清晨,睜開眼以後,迷迷糊糊地起身坐在床上,看見窗外紫藍的天色轉為魚肚白,靜靜欣賞著天亮。

整個計畫跟隨內容的長大資金也在長大(暈),一直在新創產業也看過不少老闆的我,就像是見證了世紀末最後的火炬一樣,感覺到他一輩子就想做好這樣一件事的真切。懷有一件相信的事,像是暴風雨中燃燒的火炬,也像是家裡盛開的那朵小花一樣,無論他們在暗處或向陽,都是如此明確地,持之以恆,盛放著自己。

如果你也有一點膽怯,希望今晚你能為自己留一盞燈,點燃蠟燭,謝謝自己的燃燒。

我知道所有渺小可能會成為某人的史詩。